自行车上的“李娜”

西门吹表

文／叶柯
2014年环法大赛尘埃落定，这项拥有101年历史的自行车赛，最让人关注的自然是第七位意大利籍环法冠军以及第六位在环法、环意和环西赛事中都拿到总冠军的意大利人尼巴利。但在阿斯塔纳车队头号车手的光芒之外，另外一个27岁的中国小伙子计成同样吸引了足够多的关注。
比赛尚在进行的时候，环法官网就刊登了对他的采访，“这是我生命之中最不可思议的一天，骑行来到香榭丽舍大街，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时刻。我必定竭尽所能，完成车队交给我的任务。”张开眼睛看世界的兴奋与踌躇满志，跃然纸上。北京时间7月28日凌晨，经过23天21个赛段的惨烈搏杀，3663.5公里的炼狱般考验，计成以96小时1分30秒的实际用时顺利完赛，他真的骑到了香榭丽舍大街，骑到了凯旋门。
“这个27岁的中国小伙子，让人想起了在罗兰·加洛斯夺冠的李娜，他一样幽默而又充满个性。”法国媒体如此盛赞第161位完赛的车手——共有198名选手参加第101届环法大赛，最后有161位选手骑到终点，计成也因此成为“红灯笼奖”的得主，这个奖项用于鼓励最后一名完赛者，意为时间已经不早了，必须打着灯笼才能找到比赛的路线。可既然夺冠大热门康塔多等多位名将都免不了中途退赛的厄运，在无缘黄衫（总成绩第一名）、白衫（25岁以下的最佳新人）、绿衫（冲刺王，积分最多的选手）、粉色圆点衫（爬坡王）的情况下，“红灯笼奖”好歹也算一个奖项。
计成的“幽默与个性”找到了极好的发挥机会。他说自己不介意拿到这个奖项，“可能的情况下，还想多拿几次。”作为历史上第一个完成环法大赛的中国车手，作为完成环法、环意、环西赛事——本届环法总冠军尼巴利拿过所有这三项赛事的总冠军——的第一个中国人，计成理所当然成为外媒最感兴趣的中国体育人，见识了以姚明为代表的中国篮球的高度、以李娜为代表的中国网球的力度、以丁俊晖为代表的中国斯诺克的精度之后，计成被顺理成章地设想为中国自行车的速度的代表。
计成与姚明、李娜、丁俊晖们在经历上的颇多契合之处，也极易引人遐想。作为中国自行车协会选派出国训练的选手之一，计成2007年踏上赴欧训练的道路。这项由中国自行车协会和禧玛诺公司推动的合作计划，旨在加速中国年轻车手的成长速度——2014年环法大赛中，计成正是代表捷安特-禧玛诺车队参赛。在国内训练条件有限的情况下，选派优秀的年轻人到欧美接受高水平训练的做法，被称为“借鸡下蛋”。李娜、丁俊晖都有类似的经历，更早时候的健力宝[0.25%]足球队也曾于1992到1998年间到巴西圣保罗集训。这种做法的优点显而易见，但囿于文化传统、经济支出、生活习俗等方面的差异，真正坚持到最后的少之又少，中国自行车队也概莫能外：第一批两名车手2006年先期抵达，第二批包括计成在内的三名车手2007年随后抵达，如今，五名车手只有计成一人坚持了下来。
充满了惊险、意外和不确定性的职业生涯，一如他刚刚完赛的环法全程。2007年与车队签约的计成，等待了七年之后才正式登陆环法。在“环法最困难赛段之一”的第14赛段，计成左腿膝盖外侧剧痛，最后一个山坡是队友们合力将他推上去的。最后一个赛段，因为组委会的疏忽，计成差点错过了比赛。当所有艰难困苦成为过去，计成肩上的担子骤然加剧。“中国自行车亟待‘李娜效应’”，欧洲媒体的结论，其实是对计成的追问，他能像自己名字昭示的那样成功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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